自白家买衣之后,青峰便发现那些搜寻自己的人少了许多,大都是范家与庄家之人,算起来谷中其他世家倒未有出手的打算,易所的胡长老也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护着赵宏武,他倒也不担心自家这奴才,不过一码归一码,他去易所还是以隐身法覆身再用袖里乾坤套赵宏武的法子取东西,自家从不现身,范家和庄家之人自然无从下手。
他陆续又与胡长老交割了两百多张,这一来一去便是两个月,他算计着迷踪门不来寻他晦气,乃是因为他们要这五百张雷火神符,待到灵符交割完毕,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化,故也未急着交易完,且让迷踪门为自个儿压着再说。
这两个月他未急着整理庄家库房所得,倒是先沉心练起了羽化经,这连番大战,他一仗法宝神妙,二仗符纸众多,也看到了自家短处,他的修为可以说在这谷中连寻常人斗法都比不过,故他也不管那些东西,先修炼再说。寻常猴性之人得了好东西免不了要观摩一番,但自他见识过庄家人手中法器之后便再也不觉得天底下有什么好东西了,天一门的东西高出他们太多了,天星鼎,五行盘,金丝竹叶……他的眼界太高了,以至于收了庄家一库房后却一直不以为然,心中只觉都是破烂。但这对于青峰修行来说却是个好心思,倘若他的了宝贝,心中得意,免不了有一丝杂念在心中,有碍修行。
羽士修行,便是压缩气海,让更多的法力通入,扩大经络,但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温养与炼神均是一个道理,温养炼经络,炼神凝神念,都是水磨工夫,青峰也试着开过天窍,但这一步比他想象的难多了。天窍需有大量法力和灵气支持,要让气海和经络都充爆灵气与法力轰击方能成功,青峰试了几次吃足了苦头便作罢了。他太小看此事了,天穴一旦试开,便要耗尽一身法力,无得回头,几次下来,青峰的气海和经络虽有了些成长,但每次失败,都让他感到全身痛苦,像是瘾君子失了大烟般浑身抽搐。
青峰自知自家这基础不及寻常羽士百一,寻常羽士修行都如此艰难,自家不靠外力自是不用做什么想法,便算起了丹药,气引丹与他的好处不言而喻,他自然乐意收罗材料炼制,开了八炉以后,他成了五个气引丹,四十多个气引丸。又将那四十个气引丹交给霜儿,让她炼内丹。魉难合的话他可没忘,这丫头是他当炉鼎收来的,原先不懂,他现在便自以为懂了,让这丫头做个人肉丹炉帮他炼丹。
霜儿从未想过修仙之事,青峰教她什么法术,她便学什么法术,也未算计着开窍之事,她一身法力雄浑,便是百日不吐纳也无事,这炼内丹只消放在气海中时时温养便可,也不扰她寻常种花草之事,故也乐得替青峰做这个差事。
一个月后青峰又与那胡长老交割了一百张,算来他与那廖掌门只有几十张差额,便开始服丹准备开窍了。
这气引丹入腹,青峰便觉气海一凝,好似凡人肚子饿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吐纳起来,为了保证灵气,他特意化去了近一万两灵石在石室中,这石室四下密封,灵气不得四散,故十分浓密,几乎和他在天一门时相当,青峰自觉基础低微,虽然一粒丹药入腹让他气海凝练了许多,但他可不敢认为足够了,第一粒药力过去之后,便又吞了一粒,如此往复,直到十粒之后,他便发现气海已无比浑厚,气引丹已不能助他凝聚灵气,便趁着气海正浓时开始冲击天窍。
霜儿正在外整修几株织娘树,她偷学了那裁缝之法,便缠着青峰买了这树种,织娘树是一种常见的灵树,叶子可以养灵蚕,长出来的果子五彩缤纷,可以制染浆,灵虫难觅,但这树种易寻,青峰也不吝啬这点钱,反正这三座山头虽说不大,但也有足够的地方种这些东西了。她正剪着那枝丫,忽然便觉地上一阵摇晃,心中大惊,这须弥环里不接天地,自不会有地震,她一猜便知青峰出了些什么变故,忙以传音符相询。
那头青峰一点声响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她便见青峰若无其事的挪移了出来,只是那头发却散得和鬼似的,发髻都散了。霜儿见他一脸邋遢,忙问道:“这须弥环内莫非有什么变故?”
青峰笑道:“乃是我修为大进之故。”他开了天窍后便发现在气海周围出现了一处小气海,这便是天窍,这小气海围绕着气海旋转,隐隐有道法力联系,自身好似有两个气海般,法力也强劲不少,这山体震动便是他施法造成的。
“却似个鬼怪般,若是晚上,便要让你吓死了。”霜儿有些狐疑,但见青峰无恙,便拉着青峰进了小筑,取了竹椅镜子与他梳理一番。
青峰天窍开成,心中欢喜,便将开窍的法门告诉了霜儿,并许她开窍时用气引丹,霜儿想了想道:“峰哥哥,你师门如此厉害,法决也这般精妙,灵符又胜过这谷中之人,连炼丹也比他们厉害,我们何时能去的?”
“恩,大概要很久以后吧。”青峰听这话有些不明所以,便有些好奇,“怎么无端的说起这事来?”
霜儿放下木梳道:“峰哥哥曾说此去不知多远,你师门高人瞬息万里,我等恐一生都不足,饶是积蓄雄厚,恐也不足应付,不如先在此地营生几年,待到时机成熟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