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一跟粗枝,尾随而上。前后夹击之间,温天保身躯像是变作一条蛇,敏捷非凡,他左臂抱住前方一枝,两脚勾住一枝。本想以右臂使力,击偏后方的粗枝,但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听温天保闷叫一声,右肩被枝头贯穿。
“温兄弟!”连同张先生,青年张子儒,少女王青依,以及许多水手见此情形,都是惊叫起来。
但眼下,已经是无力解救的局势。众人都是眼含泪光,毕竟温天保也与他们相识了一天之久,这个少年的坚韧也让他们佩服。
温天保右臂被刺穿后,其余两道枝干一裹,就将温天保缠成了‘粽子’,一阵风似的,穿过漆黑的夜色,消失不见。
整个商船又陷入了平静。
温天保醒来的时候,已不知身处何地,满眼的漆黑。
腐臭的气味充斥鼻间,温天保想要动弹,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黏住一般,四周的粘液紧紧地束缚着温天保身体。
与此同时,他也感觉身体在升温,像是要溶化一般。他用力挣扎,不仅肩上越发疼痛,浑身上下,也愈感灼烧。一来二去,他如同身陷火炉之中,全身燥热刺痛,简直生不如死。
但他的神智非常清醒,他肯定自己是在树精的腹腔内。而那一团团粘液就是它的消化液。寻常人沾上它,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腐蚀成渣。温天保如今只是炼气期一层的修为,而且还受过重创,比起平常人好不到哪去。
‘如果能激发宝玉更多的灵气,施展火焰术就好了。’温天保如是想道。
他身上的宝玉,虽然在一个月前,尚未遭灭门的时候,经过他父亲、舅公的合力催动,让它与温天保有了一丝联系。但也仅仅是一丝罢了,温天保也仅仅通过这一丝联系,能感应催发出蕴藏在宝玉里的灵气,而且分量也极其稀少,以至于连基本的火焰术都无法施展。
至于他自身,已然就是个废人,如果没有药物去接续他的经脉,他就根本不能修炼。而且丹田气海里的毒素,也是一个巨大障碍。
虽然修士修炼的是丹田紫府,武者才修炼丹田气海,但气海、紫府一气共通,只要稍有触动,毒素就会迅速转移。
想到这里,温天保忽然灵光一闪,居然意念一动,与宝玉再次激发联系,一丝丝灵气渗透入体。这次他并没有激发出来,而是将其汇入一条连接丹田,却又破损枯萎的经脉中。
这条经脉不比其它直接断裂的经脉,它在一丝丝灵气游走,刺激之下,居然渐渐饱满、通畅起来。灵气一路刺激,一直贯穿到左手小指的指肚处。
“通了!”温天保大喜过望。
此刻,他已经能感觉到丹田里蠢蠢欲动的毒素,正在缓慢地从气海,转移到紫府,再缓缓随着经脉,贯通而出。
他意念一动,再次透过宝玉渗透灵气,借着这道经脉,渗入丹田紫府。
丹田气海内的毒素一感觉到有灵气涌入,立即狂暴起来,温天保控制之下,原本注入丹田紫府的灵气,又随着经脉涌出。那毒素似能感应灵气动向,也随之冲过经脉通道,由小指肚渗发出来。
温天保感应到毒素透体而出,也并不紧张。他如今经脉大多断裂,境界也跌落,丹田紫府空空如也,可以说,已经不算是修仙者。
但那树精每日吸收天地灵气,又吞噬生物血气,却有修为。
仅仅半刻钟过去,温天保只觉得毒素完全排空,而外面却发出一阵剧烈响动,像是在嘶吼。而他也感觉到整个树精的腹腔中,温度也渐渐降低,四周粘液好似水流般划落。过了好一阵,外面的响动终于停止,四周漆黑中,也一片寂静,甚至有股寒冷的感觉。
温天保揉了揉疼痛的右肩,站起身来,却是一身的水渍,正是那粘液融化后的结果。
他口里念念有词,胸口宝玉光芒一闪,接着击出一拳,打在一处壁垒上。轻而易举地,就听垰地一声,龟裂开来。温天保再一拳击出,终于砰地一声响,露出了一个大洞,外界的月光透过洞口,照射入内。
温天保借着月光,才发现里面全是脓血与锈蚀的兵刃。
忽然一道在脓血中清辉闪烁,“嗯?”他定睛一看,捡起来,发现是一枚令牌。上面画着一个眉目有些阴邪的道人形象,再翻到背面,却是一排文字:‘一真道法,无上长生。一真道人,无量天尊。’
“什么一真道,我怎么没听过?”温天保翻看一下,就不以为然了。他感应到这枚令牌中,蕴含有一丝灵力,比起他每次调动宝玉的力量还不如。
他把玩了一下,眼珠一转,就把‘一真道’的令牌收到衣兜里。再一迈步,出了树精的腹腔,眼前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