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贤王那急切的话语声落,顾相也是停下了身形,其嗤笑一声,慢慢转过身来,故作惊讶地疑道:“王爷,不知你有何见教?莫不是你喜欢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畅谈吧,老头子倒无事,素来勤俭,但王爷毕竟是千金之躯,且日理万机,恐怕没有时间在此陪老头子闲聊吧?”
“老狐狸”贤王暗骂一声,但却是对顾相有些无奈,其听着顾相的挖苦之声,虽是怒气冲天,但却是无可奈何,不说现在有人质在顾相手中,就是在平时,贤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对顾相使用武力的。要知道顾相是两朝元老,朝中威望极高,且其深得民心,若是遭遇不测,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摆平的,定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顾相纵横官场数十年,对于局势的把控早已是炉火纯青,自然知晓什么时候他需要礼让,什么时候需要得寸进尺,来获得最大的利益,而此时,有人质在手的顾相当然拥有极大的底气。他也不着急,笑吟吟地望着面色变换的贤王,抬手抚着白须,静静等待着贤王开口。
贤王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但其真的是想不到,这顾相丧子之后,不但没有消沉,反而更为强势,如此情况之下,饶是贤王再如何雄才大略,也得在老谋深算的顾相面前甘拜下风。半晌,贤王定了定神,松开早已握拳的手掌,勉强笑了笑,便是轻声道:“顾相,你在江南将朝中的几位能臣家的公子送入了大牢,再押回了京城,关押于此处,而本王此番前来就是希望顾相看在大家同朝为官的份上,给本王一个薄面,让几个年轻人有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请老宰相放了那几个公子吧”
“王爷说得不错,年轻人难免犯错嘛……”顾相微微皱着白眉,自顾叹道,令得贤王有些惊喜,但其之后的话语却是将贤王的心打入了谷底,其微微沉吟,又道,“但奸淫辱虐,无恶不作,已不是在犯错的范畴,而若要改过自新,在这牢里也是可以的嘛,本相定会指派专人训练他们,必定让他们各个洗心革面”
贤王心中一惊,现在这般情况已是听得里面的惨叫声,若是让顾相指派专人,恐怕几位公子的下场还要凄惨,当下,其对着顾相略微抱拳,竟是极其恭敬地道:“老丞相,实不相瞒,朝中的几位重臣已是着急不已了。都是些老人家,想念自己的孩子也是情有可原,还请老丞相通融一下,如此一来,也能使朝廷更为稳定”
“稳定?恐怕是你贤王党羽更为稳定吧哼说得倒是好听”顾相听得贤王那般声情并茂的演讲,心中冷笑道。片刻后,顾相凝着眉,看似是在思考,便是颔首道:“贤王说得不错,但这实在是不合礼法啊本相掌管六部,不能徇私舞弊,知法犯法啊嗯,不知老头子可有说明要有什么条件?”
贤王凝重地望着面前看似瘦弱的老人,心中微凛,暗叹道:真不愧是两朝元老啊。难怪贤王会发出如此感叹,因自其出现在这天牢门口之后,便一直在这顾相牵着鼻子走,绕来绕去,竟是要在最后由贤王来说出刚刚顾相的要求,若是贤王出口,就等于贤王略逊一筹了,恐怕那北门的控制权真要交出去了,而且顾相还有意无意地指出自己掌管着六部,也就是说这吏部是在他管辖之下,虽说吏部尚书有贤王门下之人,但要想在吏部与顾相扳手腕,还欠缺些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