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她微微拿开,坐下来把她捞进了宽厚的怀里,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闭上眼睛,夫君,在这里。”
艾婉强忍着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他胸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刘清望着外面的青天,他不怪她,他怪的是,可能当她真的说出,他也无法为她分忧哪怕一点……
他嫌弃的是自己。
一生成为别人的依靠,却无法让她安心靠下。
有些问题,她坚守着不让他知晓,不让他愁忧,这样好的女子,他怎么舍得怪她,逼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
好像又恢复到了平静。
到了春天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若言怀孕了。
刘乃在信中提说,想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天,立她为后。
刘清的回信依旧很简单,这一次却多提了一句,让他别忘了刘正。
正儿是个心思多的人,难免他不会多想,又没有母亲了,心情恐怕更加复杂,别让他成为当年的刘清。
这一点让刘乃照顾到。
人嘛,滚烫的血液流淌在身体里,能温暖还是温暖的好。
刘乃也很快回信,说知道了。
刘清这一日坐在书房里,放下了手中的白信,白鸽飞走,他望着外面的草长莺飞,被时光敲醒似得,冷硬从容的心,竟然被陌生的惶恐占据。
尤其是,看到艾婉盘起黑发,步伐轻伐地走进来时,他眯了眯黑眸,冷不丁道:“你好像还是当年的模样,一点也没变……”
艾婉眨了眨眼,“女人就是比男人撵去啊,男人老的快,何况你心眼多……”她眼眸弯弯,遮住了多少心思,只让他把手臂往旁边放放,她轻松地往他修长的腿上一坐,便在他的怀里了。
如一只猫咪,蹭蹭他的坏,“心眼多的人老的快。”
刘清揪了揪她的脸蛋,“我就说了一句,你说了那么多,嗯?”
是啊,心虚啊。
艾婉垂眸一笑,仰起头,圈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唇。
刘清却不给面子的,只是敷衍地亲了两口,便拍拍她的后背,“好了,起来,此时醉娃娃该饿了。”
艾婉却如死了一般地靠在他怀里,郁闷道:“刘清,让人当老妈子也得付出些什么的。”顿了顿,她忍住羞赧地补上两个字,“不够。”
女子望着他的眼神,似乎带着柔软的水意,看起来,娇嗔且美丽。
难得这样,是不是被他说的话吓着了?!刘清眸底一点点暗了下来,却什么也没说,低头捏着她的下颚,给了她想要的。
门口却突兀传来两声咳嗽,刘清还没反应过来,艾婉已经将整张脸埋进他怀里,没脸见人的那样。
他轻轻笑了起来,稳稳地搂着她,淡然自若地望向门口:“什么事?”
看起来傻傻的小女子,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脸色通红,“对不起,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只是,醉镜去了哪里?”
醉镜啊……醉镜有一次外出,碰到了那么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和她说了两句便被她缠上了。
偏偏醉镜鬼使神差的将她带了回来。
后来还咬牙切齿好像被人骗了一样,道:“我是被她那副傻劲给骗了,将她带回来后才知道她竟有狼子野心……”
这傻女子的狼子野心是:想做醉娃娃的娘亲,与醉镜的妻。
可醉镜,终究是过不了夭夜那一坎儿。
三天两头躲着这女子,连自个儿的孩子都不要了。
不过今天……刘清道,“今日是夭夜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