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带走你?谁都不准带走你。”
刘清面无表情地搂紧艾婉,闭上了寒光一闪而逝的帝王之眸,只在空气留下了字字有力的坚定。
北国皇陵,山河州处,宏大寂静。
一身蓝袍落地的王爷冷漠的将香上完,在空荡的地宫下,跪坐在黑白棋盘旁下一个人的棋。
“黑是自己,白也是自己,下棋,不是为了算计别人,是在跟自己战斗。”回想起皇兄的话,刘乃低低敛眉,从黑盘里拿出了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中心。
石门外,忽然有人高喊“御旨驾到”让他速速出迎,他呵呵一笑,他这个被抛弃的人,又有用处了吗?
皇兄啊皇兄,属这世间无情之人,你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他一把将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全都挥落在地,走过时重重踏碎了它们。
石门慢慢打开,有风吹进,门内白烛的光,明明暗暗,就像外面那月亮的光似得,虽然一直都在,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盛旺……”刘乃皱了皱眉,眼前的人却对他一笑,“别来无恙,王爷!”
他漠然转身,声音沙凉:“不知道皇上今日为何想起了本王?”
盛旺听着这看似生疏实则心灰意冷之语,懂了的一笑:“王爷啊,你还真的生皇上的气了?”
“呵!”刘乃猩红着眼眶,嘲讽笑道,“皇上是天下之主,谁敢生他的气!!!”
盛旺却说:“王爷呀。还有婉妃娘娘。我跟在皇上身边那么久,从来没见过,皇上对谁如此用心良苦过,除了婉妃娘娘,也只有王爷一个了。”
“用心良苦?”刘乃抓紧手,愤然回,“他对我的用心良苦就是把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皇陵。他对婉妃用心良苦……也不过是因为,他想得到。归根究底,他还是为了自己。他又真正为过谁?!”
这话一出,着实有些寒了盛旺的心,兴许是跟在刘清身边真的很久,他想,他想自以为是的去觉得:其实刘乃还没有他了解刘清。
深更半夜,也只有他看见了皇帝披星戴月的为天下安宁,废寝忘食地批阅奏折,只有他看见,刘乃走的那日,皇帝站在高楼上整整一夜。
后来他知道,皇帝为什么让刘乃在新婚夜时离开。
全天下的人,都以为,刘乃得罪了皇帝,皇帝便连新婚夜都不给他过,棒打鸳鸯这在民间最令人痛恨的事,皇帝做了。
他把所有自己担上,其实,不过是知道刘乃不爱慕那尚书千金。他盛旺不知道为什么明知刘乃不爱慕,还逼刘乃和尚书千金成亲,可他知道,让刘乃新婚夜走,是皇上暗自给刘乃留的退路。
刘乃与尚书千金,虽成亲,却无洞房,天下皆知。刘乃这次回去,若不愿再结这门亲事,大可私下和尚书千金商议,两个人连面都没见过,更别谈感情,据说这尚书千金可不笨,若刘乃真那么说了,面对这么个既不得势力又没有感情的架子王爷,她与背后的尚书家不还巴不得和离?!
“你是说,皇上让我回去?”听了盛旺的一番告诉,刘乃震惊复杂的看着盛旺,皇兄到底在想什么?!
这前后矛盾的事……他慢慢闭上眼,莫想,还会有回去的一天。
皇兄啊,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
艾婉在知道刘乃已在归途的时候,她笑着在黄昏落时,走进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