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她说。
“朕也困了!”他道。
“……”艾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要回去和白婶儿睡了,皇上您请自便!!”
“……”刘清沉默些时,薄唇轻启,“我要上榻和爱妃睡了,爱妃您请等着……”
喂——
在艾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刘清快速的将某女小巧白皙的脚,重新放进被褥里,然后,身形梭影一般,褪去了衣衫,缩进了艾婉身旁那平坦一大片的被窝。
……
于是,艾婉被迫地被某男扼着后脑勺,亲吻,又亲吻,再亲吻了一遍又一遍,她仰着头,在他放过的时候,立刻大口喘气……
脸色,由纸白,变得彻底的红彤彤。
她的心却是复杂的。
原来,爱意如那幅画,一旦有了心思,根本就藏不住,除非从没存在过。
原来,关怀如那幅画,要么就不要存在,一旦存在即使努力掩藏,它也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被发现……
就这样被发现。
怎么藏,怎么藏……
恍惚间,耳边传来皇帝低沉有力的解释:“朕知道你关心朕,所以白日去了城墙,朕知道你是一个敏锐的女子,朕从没奢望过瞒你多久。”
艾婉咬住了唇。“我不敏锐,我依然什么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就够了……你刘清,早就知道战场上不会有替身的出现,而你,并没有告诉我。”
她痛恨的,便是他的沉默。
他似乎总有他的一片天地,什么事,他绝对不会主动开口和你说,都要你自己去发现,然后一个人看清,一个人生气,一个人心痛,一个人心灰意冷。
“是,朕早就知道,他们两国的计划。”刘清冷笑,“许他们在朕的国家安插些许眼线,就不许朕去他们的地盘上来一些什么?”
艾婉无言。
“不过,朕还不知道,他们的爪子已经能伸到了朕的龙吟宫里来了,居然可以将你的画,暗中偷走。”
艾婉总算明白,东越与西莫没见过她,还能造出个和她一模一样的替身的原因了。
他……画她?艾婉脸色微红,侵犯肖像权来着……
“话回正题,告诉朕……”刘清低垂着眼睑,轻轻睨着她,“你为何不认为朕对当时情况是诧异的,而笃定朕早就知道其中情况?”
“因为你是刘清。”艾婉正色道,“刘清不会在掌控一切后还无所行动。我本以为,皇上会将计就计,在战场上公开戳穿那替身身份,狠狠地打那两国一个响亮的巴掌。可艾婉终究低估了皇上的心智……”
语顿,艾婉自嘲道:“我早该明白,皇上的心思,岂是艾婉能揣测得到的……替身没有出现,绝不可能是西莫东越放弃了这一计,计谋耗心,若没有意外,怎舍弃之!那么便是皇上动手了。”
艾婉幽幽地看向似认真凝听的刘清,继续道:“而皇上动手了,却终究把艾婉蒙在了鼓里,如今才得知,皇上对此事早已知晓,艾婉就傻傻的装了英雄两回……”声音带着讥讽自嘲的笑意,这样深不可测而又不信她的帝王,让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是个帝王啊!
她哪里还敢接近,哪里还敢奢望什么。
他们的世界终究南辕北辙。
不如趁早离去,一别两宽。
刘清蓦然一笑,倒是一不小心告诉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原是如此,他也猜到了,她定是气他了。
不过想想,相识至今,她气他都应该气习惯了吧……正如他气她的小别扭硬倔强与不识好歹一样,都愈发了解彼此了,愈发习惯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