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叹了口气,踮起脚尖,费力地将狐裘盖在男子的肩上,叹气道:“你们真是老朽见到的最古怪的一对……明明两情相悦,为何要么就是你走了,要么就是她走了呢……”
“你知道她要走?”刘清麻木蠕动着被冻的泛紫的唇。
“是要走的感觉。”大娘点点头。
“她骗我……”刘清痛苦的褶皱了眉心,第一次。
紧紧握住那抹同他身体一样冰冷的玉箫,“她没说不走了,但她分明给了我她不会再走的错觉……”
“她骗我!”
大娘无言。
“婉儿,你骗我。”空气中只剩下男子叹到人心底的轻息……
大娘目送着男子骑上马离开,有一种感觉,对这对奇怪的佳偶,有可能一别是一生了。
“若有情,大娘祝愿你们,终会相逢。”
……
御书房。
刘清一人拿着折子,刘乃在说着什么,重臣们在说着什么,他似乎都听不到,他始终搞不懂,怎么会有女子待你有情的时候如此炙热,让你感到如此甜蜜,却能够决然转身,说走就走,哪怕只言片语也不愿留。
“皇上……”刘乃与重臣们对视一眼,没人敢喊,只好他喊,试探的喊了两声,才见帝王刘清低沉嗯了一声,“立后一事,日后再议。”
扔下六个字,帝王便由盛旺摆驾,在众臣不解的目光下,去了踪影。
“这是为何啊?乃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望你好好劝劝皇上啊!”
闻言,刘乃望着帝王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自有他的打算,你们……就由了皇上吧。”
他的皇兄,这一生,远比周围每个人活的要累。
他实在不忍心,再去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欣然宫里唯留宫人,刘清来到,挥下了他们,一个人坐在了内殿里。
案几宣纸上,有着和他形似的笔墨,他一行行看下来,好像她就在眼前,望了他一眼,便低下头,专注微笑的练着字……
“纵然百年,命数无人问津。”
他在这一行已干的落墨上,慢慢的抚下,你留下了你的箫,留下了你的琴,留下了你的字,唯独不留下你自己。
“既然你打一出现,离开朕的心思便从未变过,那朕也不想勉强了……”
“朕再不成全,岂不是太不识趣?!”
刘清手执玉箫,龙袍肃立,立于轩窗前,徐徐吹奏了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