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的时候,刘乃嘴角抽搐起来,憋闷作揖,“皇上,我真没想到,她做什么事也如此的有目的,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刘清却说:“世间无难事,最怕有心人。你若有心,你便会了解她,你若有心,你便会察觉她。”
察觉……
昨个儿半夜她起身,趁他熟睡,却不知帝王从不熟睡。
他没有忽略她的起身,他选择去察觉了她。
寒夜深深,跟其于后,阴森井旁,机关重重,一路随之,而后,对话,争执,对峙,争吵,无奈,一分不差,隔着一道石门,尽收他耳。
她有句话错了。
阿商失踪,并非到今日他才能知道,昨日便有侍卫相报,只见煜王进,不见煜王出,防患于未然,不敢隐瞒。
而他,还以为是太后发觉了什么。
直至深夜,跟着她一路,他才知,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他使用轻功先她一步到达欣然宫,正如今日刘乃见她出手,心有警惕,也使用轻功,快速将这些黄卷交给他,他们都赢了先机。
下棋,比的不仅是敏锐,还是速度,与不放过一丝一毫疑点的犀利。
拿到黄缎的时候,他感到震惊,艾婉动作了,让他感到不安,所以,他带着刘乃,回到了她身边,看着她走进长寿宫,也跟了进去。
太后有男/宠,此时长寿宫最是无人,他也知道啊。
听完她与太后的对垒,他们再看着她肿着半张脸出来,直至看她总算平安到达自己的宫里,他刘清这颗心,才算真正放下。
至少,她没事。可同时,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说今夜前就要出宫,是在躲他吗?是因为昨夜,他要了她,她怕了吗。
她怕他。
刘清不自觉捏紧了手中这些造反证据,昨夜他失控了,不是因为艾婉终于知道一切了,而是因为,他知道了,他知道:他的一切都留不住她。
这个古怪的女人。
妃位、宠爱、凤印、权利,甚至未来的皇后,他的一切,在她的眼里,竟都是轻蔑而可笑的。
包括太后,包括刘乃,阿商,他们这些人在她的眼里,他们所拥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可笑的。
一代帝王的真心,竟然不及自由,来的让人觉得在乎,这使这个自信而强大的君王,彻底寒了心。
随着刘清的回忆骤然戛止,刘乃也已带着阿商过来了。
阿商戴着一张刘煜的脸,对帝王行了礼:“谢谢皇上救我出来,一路上,乃王已告知于我一切了。原来皇上昨夜就在石门外!”话语陡然犹疑了一些,眼神也不再坚定,“那皇上想必……对婉妃娘娘的心意,也了解几分了……”
婉妃的永生不再见,原不是要杀他,而是要出宫。
他也是为此震惊的,想必帝王心绪,就比他的要复杂的多了。
婉妃……哪儿只是要和他永生不再见啊,意思,不要太显然啊,不要太通俗易懂啊!!
“大家那么紧绷着脸干什么?”此时帝王却轻松的笑了,眼神幽深,“既然朕的爱妃,就要离开朕了,那朕岂有不告别之礼?!”
“你们就不要出宫了,今夜有场大戏需要你们加入。”
“而朕,就先去见婉妃了。”
刘清身上那属于龙袍的长袖一挥,气势远比这看起来雄伟辉煌的皇宫更强大几分。
刘乃与阿商维持着送君礼,懵懵看着远走的帝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