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墨眼睛蓦然发亮。
“吾乃天机一门,此次神仙阁开,小道友本不该到此,怎奈因缘际会,老夫天命的传人晚了两瞬,让小友先到了此处。奈何老夫这缕残魂以不能再撑多久了,也算小友与老夫有缘,”
那声音不无遗憾地说,“老夫虽不能传功法给你,但可将老夫绝学托于你,也免得老夫一身绝学断了传承!”
“阵法之道,博大精深。老夫浸淫阵法之道多年,终是触得一丝阵法之道的门槛。望小友之后钻研琢磨,勿让老夫一生心血付诸东流。”
忽的一个光团出现在沈书墨面前,然后逐渐变大,将他整个笼罩住。
沈书墨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无数的信息涌入脑海,紫亘古而来浑厚无穷的奥义注入沈书墨体内,不停地冲击着识海。
光团忽然变小,倏地一下飞入识海之中,然后又逐渐膨胀,像是要把识海撑爆一样。天地除开,星云遍布,犹如一个大阵盘,阴阳五行之气充盈其中,阵法暗合天道!
识海在压迫之下不断撑大,沈书墨神识早已枯竭,恨不得就此昏了过去,可是疼痛作用于识海之上,就是晕过去也是一样疼!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逐渐缓解,再看自己的识海,竟比原先扩大了数十倍有余!沈书墨当即就在这殿中吸收关于阵法的领悟。
传承乃是大能者对晚辈醍醐灌顶,受益何其多!长生大道,若是不能把握机缘,天道难容!
难道这就是我的机缘!沈书墨腾然惊悟!
大殿逐渐归于平静,变得与原本一般,就好像突如其来的浑厚声音从未出现过。
从入定中醒来,沈书墨获益良多,那淮彼道人确实惊才绝艳!识海中关于阵法的认知字字珠玑,传承内容中淮彼道人原名诸葛君善,多年来潜心修行阵法,在无数个寂寞的日夜里与枯燥的阵法书为伴,在无数凶险的战斗中磨练自己,最终阵法有成。淮彼一生光明正大,在淮彼看来,阵法暗合天道,唯有浩然正气,才不辱没阵法一途。
“多谢师父!”沈书墨眼睛发亮。
“我与小友并无师徒缘分,小友之道并不在于我天机推演一门,只适才问心关中,我观小友心志坚定、心性纯洁切神识强大,是以今日只传你阵法之道,不传你功法。日后你行走在外,不可说你是我徒。”
修真界中亲情淡薄,讲的是同门之情。师徒如父子,修真界中虽也有多拜师之说,但传道授业、修道入门的师父才可能倾囊相授、永远是第一位的。得人传承者可以称之为传人,也叫一声师父,是和授业恩师一样的地位。
似沈书墨此次只接受了阵法传承,没有接受道统的,都只会教一些皮毛,免得断了自家门派的根本。
淮彼真人是飞霞道长老,一身阵法皆是独辟畦径,又是个阵法狂人,一生痴迷此道,实在不忍一身阵法精华无人传承。
“天道有情,让我入得此阁,得觅传人。于情,我传你一身道法;我天机一门上窥天道,为天理所不容,天道给予一线生机,我只能将天机一门传与命定之人,因此于理,我不可收你为徒。”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而人遁其一,天机一门修的就是这个“一”,说白了就是钻天道的空子,也因此天机一门最信奉的就是缘法和天道。此门毕竟太过逆天而为天理所不容,此次传承几近断绝也是天道给其的考验。
修道乃逆天之行,无论走什么道,都需要平心静气、一往无前。大道漫漫,踽踽独行,途中最常作伴的便是寂寞。淮彼真人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寄于传承之中,想来也是看到自己在问心关中的踌躇,此番用心可见。淮彼真人虽言不收自己为徒,但却是为了自己筹划的,夫大能者,心胸何其宽阔,对晚生后辈一片拳拳之心!
沈书墨心中敬仰之情更盛!
“我以后也愿心胸宽阔,让道统得以发扬光大!”少年的沈书墨胸中一片震撼敬仰之情,也从此立下宏誓。
半晌,沈书墨平复下心中的激动之情,朝着空旷的大殿中郑重地拜了一拜,“晚辈愚钝,但长生大道本便逆天而行,天道不令前辈收晚辈为徒,晚辈却敬前辈为师!前辈品行,高山仰止,晚辈心中敬佩万分。晚辈并未师从飞霞岛天机一门的淮彼道人,晚辈师从阵法大师诸葛君善!”
沈书墨恭恭敬敬向空旷的大殿行了拜师礼,“徒儿谢过师父教导,愿继师父心愿,将阵法一脉发扬光大。”
空旷的大殿中什么回应都没有,又仿若有若有若无的叹息响起。
此子心性坚定,资质出众又至情至性,却可惜,不是我天机传人,可惜。。可惜啊。。
半晌,“你且去吧。你与此阁颇有缘分,他日定当重返此阁。我许你自称诸葛君善传人,阵法一途博大精深,愿你不辱没了此道。”
“徒儿定不负师尊期望!”
“师尊,天机一门传人在何处,徒儿可否为您找来?”
“时机未到,你暂且去吧。”
一阵眩晕之感袭来,沈书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闭上眼睛前好像又听见那声清越的叫声,然后那个声音气急败坏地叫道,“又不打招呼就转,老子咒你的尾巴打结!”</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