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罗如今的心态很平和。
闫罗很清楚眼前所有事情的利害关系:他和刘昆之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与星门之间,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格局已经形成,他再也不能独善其身。
星门就是掩盖命运的绝佳之所,可以让他安心修炼;若是有可能,闫罗也不会放着星门的力量不用。这是闫罗和刘昆之间达成的默契。
刘昆负责在外主事,收集气运,闫罗负责坐镇,镇压气运,在保障自身的前提下,闫罗也可以动用星门的力量……只要他有那个威信和魄力。
威信这种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建立起来的,但对于闫罗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他拥有足够的权位,也具有相对高强的实力,闫罗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
木下凌云和万花谷来使的到访,虽然来意不明,但是闫罗还是很敏锐地察知到其中蕴含的大好机会,若能抓住这个机会做些文章,未必不能一举树立威信,为星门门主这个称号添上一笔重彩,让门内诸星和门外各势力正视他的存在。
很明显,如今的星门门主,仍然只是一个称号,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光彩的称号,空洞而且透明,急需一些色彩来浸染,或黑或白……如果有必要,闫罗认为鲜血也未尝不可。
分宾主坐定,闫罗念头急转之间,已经初步确定接下来的计划。
他松松垮垮地盘坐着,双手扶住膝盖,一对虎目静静地注视着堂下的二位不速之客,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来自万花谷的中年美妇眯着一对凤目,打量闫罗两眼,坐在原地没有起身,径自扭头对木下凌云问道:
“木下长老,这位便是星门新任门主?”
木下凌云神色冷峻,淡看闫罗一眼,微微点头。
美妇的语气非常平静,木下凌云的动作也十分舒缓,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
然而,正是这种极为正常的交谈,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二人对闫罗的彻底无视。
分坐于堂下的幸星、复星、彻星三人神色齐齐一变,看向美妇的目光中已经蕴含丝丝怒意……专程登门求见门主,却无礼到这般地步,这分明就是挑衅,故意要给门主难堪!
不待幸星三人做出反应,闫罗已经缓缓开口:
“华复,郑彻,半年之前本座上任,你二人可通传过木下长老?”
听见闫罗此问,堂下诸人包括木下凌云和美妇在内,都是一愣神,很快就猜出闫罗的意图,神色已是各有不同。
这分明就是秋后算账,要拿木下凌云开刀了!
幸星俏脸上浮起一丝担忧之色,复星和彻星二人则是一脸迷糊,木下凌云仍然是老神在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美妇则是凤目含笑,扫视闫罗一眼,将脸转到一边。
片刻后,复星拱手答道:
“回门主,属下亲自通传,木下长老当时正在闭关,不见客。”
闭关,不见客……这似乎是一个绝妙的理由。
幸星刚要松一口气,便听见闫罗又问道:
“木下长老,华复所言,是否属实?”
木下凌云目中精光一闪,看也不看闫罗,语气不愉地沉声道:
“自然属实!门主上任,若非闭关到紧要关头,我岂能不来?”
“好!很好!”听木下凌云如此一说,闫罗声音陡然拔高,任谁都能听出其中蕴含的怒意,“木下凌云!你是一定要与本座分治星门,还是别有企图?”
此话一出,举座惊讶。除木下凌云以外,幸星三人和美妇都是一脸惊疑,不知道闫罗到底要做什么。
木下凌云神色愠怒,似有天大委屈,瞪着闫罗大声道:
“我尊你是昆大人亲自指定的门主,不与你一般计较!等昆大人归来,定要将今日之事禀明,如此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你有什么资格掌此权位?”
“无理取闹?”闫罗撑着膝盖,身躯前倾,逼视木下凌云,“半年前本座上任之时,你分明正在与田闲田长老私下谈话,忙着分化巩固你那帝系一派,闭的什么关?那便是你所谓的紧要关头?幸而半年以来,有那分组历练之事,门内诸星尽皆外出,如若不然,星门早就被你分化完毕!今日领此不相干之人前来,所为又是何事?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