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这可能伤害到傅寒遇。
“你把照片删了。”
陆末年没有理会她,直接上了车,她跑过去,车子已经开出去了,陆末年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站在宽阔的门前,身后是冰冷的寒烟,她孑然一身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车,那么孤寂,他的心,猛地被刺了一下。
闭上眼睛来,把痛苦给咽了回去。
“怎么,这样就心疼了?”
陆悦君的声音从副驾驶座上传了过来,陆末年从后视镜里看桑晚安,她从后视镜里,看陆末年。
陆末年靠在椅背上,声音低了下来:“这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话里都是嘲讽。
陆悦君被他的这句话给噎了一下,心里莫名有些闷,闷闷地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呢?你应该知道,我是最不愿意看见你难过的人。”
知道他的痛苦从哪里来的,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笑得便有些苍凉了:“人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得不到,你是,我也是。”
她得不到顾庭斯!
计算得到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八十年啊,她竟然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心,而桑妩什么都没有做,却坐收了那个男人的心。
“我比你,更失败!”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
得不到,便想要得到,想要得到,便要不择手段,她是这样,陆末年,何尝不是这样呢!
幽暗的中式书房内,竹帘后面铺着地毯,矮桌上焚着香,铺着一副残棋,隐隐约约能够从竹帘外面看见盘腿坐在里面的那个男人的背影,穿着一身玄色的民国时期的长袍,质感上佳,侧着身的时候,能够看见斜襟边垂下来的羊脂白玉,白玉下面,是好看的红色流苏。
雅致,典雅。
桌面上,还放着几张照片,从铺开来的姿势看,可以清楚地看见傅寒遇亲吻桑晚安的模样,两个人抱在一起,情投意合。
男人坐在那里,不看那些照片了,侧着脸看着窗外。
洞开的窗,冷风吹进来,远处青山寒烟白茫茫的,他的眼睛,也白茫茫的。
“陆小姐,先生在里面。”
下人引着陆悦君从外面进来,竹帘外摆放着给宾客准备的矮桌和蒲团,陆悦君在矮桌边跪坐下来,下人给她倒了茶之后便出去,把书房的门,轻轻带了上来。
陆悦君优雅地端起桌面上的茶来喝了一口,慢腾腾地笑着说:“是不是有种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宝贝被人给拐走的感觉啊?”
话语轻柔好听,却隐约有种幸灾乐祸。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男人嗓音低沉,带着一股子沙哑,那种沙哑,是长年累月不能更改的音色。
陆悦君笑了:“阿年也这么问过我!”
她喝着茶,想起来陆末年也这么问她,现在顾庭斯也这么问她,她身边的这两个男人,还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你带出来的人,是被你给训化成狼了!”男人声音依旧深沉黯哑,却有着不难察觉的阴森:“他觊觎我的阿九这么多年,自己得不到了,也不想别人得不到了!”
所以,陆末年才把这些照片,传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