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守缘的回答并不像彭青想象当中的那样来的缓慢。

“我战前花了很多时间演算，得出了真想帮助他人，那么收益最高的是尽力战斗，早些结束战事的结论。必要的忙要帮，但若是一门心思去当个保姆，反而会拉低他们生存的概率。”

彭青抬起头：“等等，不用演算也知道是这样吧。”

福守缘的表情略显尴尬：“我当然知道，但我更知道自己真到了那种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所以需要更多更充分的理由一遍遍提醒自己。别笑话我了，这一点上，我知道自己是有些软弱。”

意外的，感性的有点过分呢。

彭青笑容依旧：“我倒是没想的多么透彻，只知道自己做不到安抚别人，所以我只是尽心战斗。然后，你那不叫软弱，别太谦虚了啊你，否则我会觉得你是在骄傲哦；也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你的才能的确要放到战斗中，收益才会更高。”

对此不想再深谈的福守缘默然点头，转往其他方向战斗去了，彭青自也是专心战斗起来。

……

凯特琳有些神情恍惚，几番交战下来，她终于彻底冷静，也终于回想起来，想起来自己对于这场侵略战争的厌恶。

上一场自己仅仅击杀那些快死的人，所以等级落后于彭青。

可这一次因为情敌的存在，她竟在毫无顾忌的毁灭生命！这让静下来的她，有些惶恐，甚至有一丝反胃的感觉。

而先前对方那些明明有着神智，却强压着恐惧上来支援的人，让凯特琳彻底静了下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也由此愈加浓烈。

福守缘与周围人的交流她也看到了，但她不敢多看。

……

比尔发现了凯特琳的异常，但他生命值过低不敢太靠前，所以只是走到一个说话能被听清的距离向她喊话。

“凯特琳，别恍恍惚惚的了，再这样战局真的无法收拾了。”

凯特琳喃喃着：“你觉得，我们的战斗有意义吗？”

比尔忽然想到了杰斯与黑默丁格的异样，但他晃晃脑袋散去了那些杂念。

“不是说了嘛，符文之地快要崩溃了，必须得为民众们取得一个新的星球活下去啊。”

凯特琳的手在颤抖：“可这个星球上的七十亿人多无辜，为什么一定要把战火烧到他们身上？”

比尔觉得凯特琳是魔障了：“没办法啊，难不成让地球主动接纳我们？不可能的。唯有战胜，才能让我们收获新的家园。”

凯特琳却觉得这是可能的：“为什么不可以？对比战争，地球接纳点新的成员不好吗？才两亿人而已啊。”

你认真的吗大小姐？两亿啊！

比尔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有点可笑，果然本质上只是个理想主义的娇小姐。

“别异想天开了，就算地球意志能同意，谁来提供可以让我们生存的土地和资源？那些已有的国家和利益团体不会接受新势力新团体来分割他们的生存空间和利益！何况，这该是战前的事儿了，而现在符文之地已经掀起了战火，敌人死了足足三百万啊！怎么也都没得谈了，我们只能朝着这条路走下去。”

说完他便往后撤，不想继续这个在他看来没有争议的话题。

比尔的语气中对于地球七十亿生命的漠视，让凯特琳也无法再说什么了。但她忍不住会想，这样的一个人或很多人，真的能为其他同胞争来一个立足之地？

看了看地球方的人，那才是真正在为自己保一个存身之所。

而自己呢？哪儿有自己的意志，只是进退两难罢了。

……

福守缘感觉到了凯特琳游离的视线，抬眼望去，前方站着的，不再是那个一脸杀气的情敌，而只是一介迷茫的可怜美人儿。右手的长枪杵地，左手环抱右臂，在周遭的厮杀中孑然独立，显得犹犹豫豫、分外茫然。

恩？原以为符文之地意志会加强对英雄们的控制，现在看来却没什么大变嘛，不知道那个强力的存在是怎么想的。

但这是不是个机会呢？